谨以此文献给我的武道授业恩师——极真空手道世界总极真中国最高段位龚寒师范。预祝龚寒师范顺利通过即将到来的70人组手升段审查!
上海,自上世纪初伊始,随着各方文化的交融,以其特有的包容,逐渐成为了世界闻名的“远东第一大都市”。在这个充满多元文化的现代化城市里,各类武术流派都能找到其生长的土壤,许多习武之人每天忙碌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我来到龚道场的契机,其实是来自曾经的澳洲留学经历。20出头的年纪,身边的朋友们都喜欢泡吧蹦迪玩跑车,我却选了一个位于墨尔本福林德火车站边上防空洞里的极真空手道场,开始了自己的武道生涯。在膝盖重伤以及即将毕业回国的情况下,澳洲的George师范告诉我:“你回上海以后如果想继续练,可以找我的好朋友龚寒师范,他很厉害!”
我记下了这个名字,回到上海,辗转一番来到了位于静安体育中心的极真会馆中国总本部。见到了曾经在网上搜索资料时看了无数次照片的龚寒师范。咦?怎么感觉跟想象中有点不一样?本以为武学大师都是严肃的人,龚寒师范却没有一点拿腔作调的地方。平易近人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认识龚寒师范之前,我心中的师范形象
实际上的龚寒师范形象
龚寒师范的人生经历可以称得上是有着不少传奇色彩的。少年时代的龚寒师范是从虹镇老街走出来的。这个被称为虹镇老街的地方在老一辈上海人的心中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新中国建立后第一桩持枪抢劫银行案的案犯于双戈就曾经是虹镇老街的居民,这里有着全上海最彪悍的民风,拥有着全上海战斗力最强的一群老混混以及小混混。
龚寒师范的少年时代没做过混混,却没少在虹镇老街收拾混混。这些街头的格斗生存技巧在后来对于警队以及安全防卫技术的培训中都成了别无他家的宝贵经验。年少成长的过程中,龚寒师范依次得到了柔道、空手道的黑带段位,并且在上海首届空手道邀请赛中获得了全场冠军(据说当年这场比赛惨烈程度令人咋舌,龚寒师范在胫骨出现骨折的情况下依然坚持,一本对手夺冠)。
然而踏入社会后,这个武学天赋异禀的少年最初却没有走武道之路,而是随大流做起了上班族。接着在当年席卷全国的全民下海经商的浪潮中,龚寒师范辞去了工作,开起了酒店。然而龚寒师范是典型的武者,他对于技术方面的追求要远远高于经营方面的追求,做生意这种事情的确不是他的强项。酒店很快就亏损关门,龚寒师范还欠了不少的外债,好在有一技傍身,有实打实格斗技巧就不怕没饭吃,据说当时师范的一位朋友一语惊醒梦中人,说你既然这么喜欢武道,你为什么不以此为业?于是龚道场的前身——一个在公园草地或是大厦楼顶打游击的空手道培训班就这么诞生了。同时龚寒师范找了份武术指导的工作,为当时不少香港功夫片做过武指,大家耳熟能详的许多功夫明星都与龚寒师范有过合作。
成龙电影《醉拳II》剧照,左一为年轻时的龚寒师范
看得出来吗?
喜欢钻研技术的人在技术领域就会如鱼得水,电影片约越来越多,空手道培训班也开得越来越好,逐渐的,两者之间出现了矛盾。有时候连着几部片子一拍,几个星期几个月都无法回上海带课,作为一心追求技术的龚寒师范来说,唬弄学生的事情是他无法忍受的,于是他做出了割舍,放弃了作为武术指导的稳定丰厚收入,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当时在国内还并不多的空手道培训。
年,中国空手道勇士会成立!
年,龚寒师范通过长谷川师范的四十人组手审核,得到极真空手道黑带四段和在中国开设极真会道场的认可证!勇士会正式更名为极真会馆中国上海本部道场(龚道场)!
据说,在当年更名的过程中,有不少反对意见。其中比较普遍的一条声音是:“勇士会是龚寒师范自己亲手打出来的招牌,就这样改掉,不觉得可惜吗?”对此,龚寒师范的想法是:作为授业之人,交给学生的,必须是正确的东西,不仅是要有效果,还要有来路,有传承,有名分。学生要学的,归根结底是实实在在的技术,是武道精神的传承,而不仅仅个人的虚名。
日本武道杂志封面上,龚寒师范与长谷川师范的合影
认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在澳洲练习极真空手道期间,曾经遭遇到过一次极大的受伤经历——膝盖关节错位骨折、韧带撕裂、软骨挫伤……当我问我的医生“以后我还能继续练武吗?”老外医生给我的答复是:“你现在应该要考虑的是以后你还能不能走路!”好在国外的医疗水平还是不错的,虽然无法完全恢复以前的水准,但是平常程度地运动并不会受太大影响。然而我一直认为,经历过这么重的伤,也许我的武道生涯也到头了吧,作为所有空手道练习者梦想中的黑带估计这辈子与我无缘了。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龚寒师范的又一个不同寻常的经历:
年7月,龚寒师范在极度劳累的工作压力之下,引发了肌无力症状。曾经生龙活虎的武者,突然之间只能瘫痪在床上,连动一下眼皮都费劲,那种打击绝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当时的龚寒师范一度都想到了自我了断,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时候的龚寒师范,即使是想了断自己,却也无力做到。在两个月的治疗之后,龚寒师范的瘫痪症状得到了缓解,但是肌肉已经出现了萎缩,力量只相当于8岁左右的儿童水平。医生告知其“再也不能运动!戒烟!戒酒!”这对于龚寒师范来说简直跟要他的命没什么区别(熟悉师范的人都知道,师范三大爱好就是运动、抽烟、喝酒)。
上帝永远不会抛弃意志力坚强的人。在医生如此郑重的警告之下,被要求静养三年的龚寒师范只休养了一个月,就开始了恢复训练。跑步,米、米、米、米,一点点地增加距离,一次次地栽倒在跑道上;卧推,从曾经轻松推举公斤,到如今只能从20公斤空杠铃杆重新开始……龚寒师范经历了一次重生,如同凤凰涅槃,再一次以坚毅武者的形象出现在人们的面前。